“法当如是,吾安敢低昂耶?”这话的意思是,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我怎敢有高有低、随意而为呢?这话是何等硬气,说出这话的人又是何等正直。那么说出这话的是谁呢?让我们来聆听他的故事。
说出此言的是明代滦州人王镐。嘉靖元年(1522年),王镐考中举人。当时,严嵩任国子监司业,想把他拉拢到自己门下,但是王镐不欲与其同流合污,因而不肯靠近他。嘉靖八年(1529年),他考中进士,被委任为大理寺评事。长官看到他勤于政务,又很有见识,对他非常器重,很多疑难的案子都交给他审理,而他给出的审判结果总是叫人叹服。不久,他被提拔为御史。
有一年,王镐被派到江西监督乡试,一位同僚请他关照一名考生,想办法将这名考生录为举人。王镐当面拒绝了他的请求,那人怏怏而去。有人对他说:“他是你的同僚,你这样做不是要得罪他吗?”王镐回答说:“宁可得罪他一家,也不能得罪参加考试的那么多读书人。”
后来,王镐奉旨巡视京营(护卫京都的军营)。当时京营内冒领虚支、贪污盗窃之类的问题非常严重,可京营提督是严嵩的心腹,因而谁也不敢过问京营的事情。当王镐奉旨巡视时,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弄清了个中内幕,并如实向朝廷上奏。为此,严嵩对他怀恨在心,通过种种手段将他贬出京城,任山西按察副使,兼任代州兵备道。当时鞑靼经常侵扰山西北部一带,代州更是首当其冲,王镐积极备战,使敌寇不敢到这一带骚扰。
好官不因自己官场失意而彷徨失措,不论到什么地方担任什么岗位,都能为民造福。王镐就是这样一位官员。
明朝在地方上分封宗室子弟为王,但他们仅食禄,不过问地方政事,但即便如此,宗室子弟的身份也足以让他们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了。王镐在任湖广按察使期间,有位王爷的仆人和差役参与了街头殴斗,打伤了人。王镐毅然将他们囚禁起来,严加审讯。王爷闻讯后亲自写了一封信,派使者送给王镐,求他关照一下。王镐接信后,连信封都没有拆,送信的人刚走,他就把这封信放到储存文书信件的木匣之中。被逮捕的那些人大多受到惩罚,但也有两个人因罪过较轻而被释放。事后,王爷亲自前来道谢。王镐并不想讨好他,于是从木匣中取出那封信,表示那封信自己根本没有拆封,王府中那两个人得以赦免,完全是依法判定的,自己没有特意关照,是独立断案的。他还对王爷说:“法当如是,吾安敢低昂耶?”
王镐其人,不见于正史的记载,他的事迹主要出自滦州当地方志的记载,有此一句“法当如是,吾安敢低昂耶”,足以留名青史,而为后人念念不忘。(郭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