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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苑 】水槎的百合
2020-03-12 18:03:00  来源: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蝉鸣初夏,这个季节湿润多情,“莫负韶光无限好”,总想留点什么。只是没想到会是在偏远的水槎乡。

  都说水槎“天湖鹅峰狮岩山明水秀”,但我们此行却不是观景。水槎合江村一个叫水路窝子前的村落是刚完工的畲族贫困群众异地搬迁安置点。沿着水槎乡便民服务中心和刚落成的民族文化广场走上了一圈,又翻阅了刚送到农家书屋的新书,心里感叹这偏远山乡的嬗变。不知不觉中暮色渐浓,在民族文化广场旁的一个小酒楼里,也就是临窗不经意的一瞥,眼角余光里的一抹清灵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丛百合?在这如此僻远的深山小乡,竟能见着绽放着的百合花?惊诧莫名,我蹭蹭下楼,走近这带着篱笆的小院。真的,是白百合,如竹般翠绿绿的直直的茎干,不细不粗,正好庄重,六片花瓣以极美好的姿态,片片从幽深中伸出绽放,花柱伸长于唇外,宛如蝴蝶的触须一般。晚风轻拂,摇曳着的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有如不问尘事的清秀佳人。含情的模样如此惹人疼爱。我凝视许久,不舍移步。

  与百合的结缘,是茹志娟表现军民情的小说《百合花》,还是曾给家乡的乡亲们创造过财富的人栽百合,或是缘于一首“野百合也会有春天”的歌?我说不清楚,只是今天见到的这丛百合在我心中的分量很重。百合虽是灵性高贵,却既非“岁寒三友”,亦非“四君子”,与桃花比,它少了份清雅和柔弱,与梅花比,它又实在没有冰清独傲。它就是一身的素白,沾着一股灵气,开的正是灿烂。“喜欢,就摘一朵好了!”酒楼的阿嫂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旁。“是你自己栽的?”“这野百合呀,是我从天湖山的老屋旁挖来栽下的,哪晓得开得比山里还好!”野百合,天湖山,我心一动,“那您——姓雷?畲族移民?”“是哟,政府规划了异地搬迁安置点,从山上搬下来了,喏,做些生意,脱贫是肯定的。”阿嫂不由分说,摘下一朵百合递给我,又风风火火地跑进酒楼。

  我掂着百合,犹如醍醐灌顶:世上有些东西仿佛专为我们而来,手中的百合,今日的偶遇,可不就是佐证?我眼前是十来幢规模相同的畲家小楼,大红的门联透着喜庆,门前鸡狗追逐,孩童嬉戏,与民族文化广场辉映成景。想必迁出深山老林的畲族贫困群众也如这移植于庭院里的百合,因适应新环境而更加健硕。

(刘晓雪)

  编辑:张亚东